手黑心狠长公主x智计超绝美男国师
我惹了满京城最不该惹的人。
他就是从和尚庙里出来的当朝国师陆愿。
但是我完全不怕。因为我才是全大燕最不好惹的人。毕竟建朝以来,首位摄政长公主正是在下。
1
作为首位摄政长公主,我既上得了朝堂,下得了战场,也斗得了忠侫,贪得了钱财。父皇曾夸赞“李家清和,上至百年,下至后世,惊艳才绝,无出其二”,然后一脚踹我上了战场。
其实我很能理解父皇,毕竟皇脉单薄,只有我和太子这两个子嗣,然当时的太子才堪堪会写几个大字。但那时的我师从悬绝子,习六艺兵法,承了举世闻名的悬绝剑法,声名鹊起,很是嚣张跋扈。
故此,我成了皇家战场御敌的不二之选。
大燕鬼面军,军中玉面神。不过三年,我成了六国人人惧怕的杀神。
景和二十二年春,父皇病危,连下七道圣旨召我回京侍疾。
父皇临死前,哭得泪涕横流,说他不知道是当时他给母妃的荣宠太盛,还是我年幼不掩锋芒,才让母妃落得个这样的一个结局。
最后嘱咐我,不管是为了母后,还是为了大燕,张家必除。又道我辛苦,太子年幼,边疆朝堂还需要我守着,我还来不及说话,他就闭上了眼。
然后我成了摄政长公主,我那年仅九岁的弟弟,成了皇帝,号元和。
仲元登基的那一年,是我最为艰难的时刻。
我摄政就如触了大燕最硬的那块逆鳞,惹得朝臣对我口诛笔伐。
纵我见惯沙场生死一瞬,也惊于朝堂刀光剑影。
白日朝堂言罢论,皆推举张峒运,谢如年监国,为帝师。夜晚江湖刺客杀手,轮番上阵。我从朱疆带回的旧部,因此死得死伤得伤,故逼得我不得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。
妄议者、不服者、不尊者,被我明里暗里杀了个遍。
没办法,彼时的我只会杀人。
就这样,我带着仲元踩着这些所谓的伦理大家、文人风骨,一步一步定了朝纲。凭我的雷霆手段,压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不臣之心,而我从战场上迎来的威望也消失殆尽。
阴险、毒辣、暴虐、专横、弑杀、贪婪......我终不复年少明媚清朗,也无颜回首年少。
官海浮沉、虎狼环饲、银霜饮血,我听见的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需得思虑再三,字字斟酌。
阴谋、算计,一着不慎,满盘皆输。
从那时,我便再也没有开怀过,脾气也愈发古怪。
平日里板着一张脸,身上套着繁复华丽的宫装,和仲元坐在德隆大殿上,观着堂下群臣战战兢兢,不敢怒不敢言。
深陷权术也并非全无好处,得益于张、谢两党相斗,我从谢党一行人口中得知我母妃身死的秘密,也就是我此次领旨班师回朝最想弄清的事。
淮安侯张峒运的胞妹,现如今的张太后,愤恨我父皇后宫佳丽雨露均沾,三千弱水,瓢瓢都取,辜负了她的痴心一片,便对这后宫嫔妃和皇嗣起了歹心。
呵,我原以为父皇子孙缘薄定是做了天大的缺德事儿,没成想是红颜祸乱!
如此说来,那一切便有迹可循。
旧时我父皇的后宫那真谓是百花齐放,可惜的是命都不长,有的还没到花期便败了,深宫冷苑进了一批又一批,却没有一个人能等到开花结果。
后宫嫔妃美人接连暴毙惨死,父皇不知其中龌龊,我是不大信的。临崩前对我说张家必除,便可佐证。
如若不知,他也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,偷偷将我那无父无母,没有任何倚仗的母妃作为御前侍笔养在他的寝殿,直至诞下仲元才安置到后宫。而那时我已十岁有余,没有封号,只唤清和。
仲元三岁被封太子,我冠以国姓,尊公主。
随后母妃惨死,父皇怕我将整个后宫闹得天翻地覆,火速让我拜了师。一切快得容不得我悲戚,容不得我细琢,便被父皇打发的远远的。
他可以保仲元无忧无灾、喜乐常安,却护不了我与母妃无虞,岂不怪哉?
九五至尊、睥睨天下,人人皆可为他所利用,真心从不交付。皇权富贵、算人算己,他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自己早亡吧。
现如今,我仍走在他这环环相扣的算计中,领着仲元掌控大燕的舵,牛鬼蛇神这方唱罢那方登场,缠得我下不了这艘开往阴间的船。
可歌可叹,小女子不才,这短短二十一载,被我的父皇安排了个遍,为他成刀,成盾。
经年间,我如困兽,想逃、想毁灭,但我还有个仲元。
元和四年,我已成为大燕权势最高的老女人。
无论忠侫,人人皆想除我而后快。
其实,我不用那群老匹夫动手,我也想去死一死。一年有余的筹谋,我以身布局,张家被我被连根拔起。
但是,我中毒了,右手也废了。我再也使不出悬绝剑法,那一味毒也日日夜夜折磨得我生不如死。
我的师傅要是知道肯定会气急败坏。毕竟,他还指望着我给他养老送终。
但值得庆幸的是小皇帝很争气,虽然有点呆,但我的本领也学了个七七八八,虽不能助他江山永固,但也可保他岁月无忧。
所以关于我死,还是可以谋划一下。
就在我苦思冥想到底什么样的死法才能符合我的身份的时候,前国师之徒陆愿,回京继任国师之职。
见到陆愿的第一眼,我就福至心灵。
陆愿生得一副好皮囊,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,身材挺阔高秀、骨相分明、眸若灿星、眉目清冷、鼻若悬梁、口若涂丹,身着一袭白色布衣,久居佛寺使得周身泛着悲天悯人地气息,纵使周围站满了朝臣,他仍遗世而独立。
在德隆殿,我隔着重重帘幔,问他是否杀过人。
他声音清冷,恭敬地回了句,并未。
这时我就在想,我要死在陆愿地手上,做他的刀下亡魂,让他的七魂六魄染上红。
毕竟,第一次杀人,定能记很久,就像我一样。
2
当你拥有了权力,就等于拥有了一切。
我把陆愿的国师府选在了我的正对门。
进水楼台先得月,这种好机会我肯定是要多制造的。
群臣慷慨激扬,御史大夫以死相谏,整个朝堂乱作一团,小皇帝被吵得脸都绿了。
我下令不许拦着,御史大夫这才堪堪停下撞向缠龙柱的脚步,群臣也噤了声。
想想也是,这群老匹夫杀不了我,看着我身居高位,玩弄权术很是眼红,如今来了个靠山,可不得要好好护着。
陆愿站在朝堂正中央,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收场。
“听闻长公主府坐落在朱雀街最安静的地方,我很是心仪,臣陆愿在此,谢长公主的美意。”
陆愿弓着身作了一下揖,声音掷地有声。
这才让今日的早朝圆满落幕。
我乘着御撵,正在回公主府的路上。
五脏肺腑犹如撕裂般疼痛,我弓着身倒在了软座上,全身抽不出一丝的力气,额角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,头好像裂开了一般。如若现在来位三岁稚童给我一刀,估摸着我早永登极乐。
疼痛难耐,我艰难翻身,没想到从软榻上滚了下来,很是狼狈。
问安听着动静,连忙掀开帘子,神色担心,“主子,再撑一下,马上就到公主府了。”
随后,我便没了知觉。
醒来后,我躺在公主府的床榻上,问安侯在一旁。
我张了张嘴,仿若害了一场大病,说话有些艰难,“往后在遇到类似情况,把本宫送到国师府,让国师自行处置,你们该干嘛干嘛。”
问安神色期期艾艾,仿佛死了娘,纵使万般不愿还是应了声。
“主子,现在要给你送去国师府吗?”
“这次便放过国师,让他今日好生歇着,第一天就给他添堵了。”
我招了招手,有气无力地指着案桌,“问安,倒杯凉茶。”
问安不太乐意,毕竟时值深秋,饮凉伤身,但是我不在乎,我现在只觉得心中有股邪火,急需浇灭。
我瞄了一眼依旧一动不动的问安,退了一步,“不喝凉茶也行,你去国师府去寻陆愿,让他来见本宫。”
问安更不乐意了,欲言又止。
我顿时来了脾气,“本宫让你去就去,磨蹭什么,本宫还没下地狱,你就给本宫反了天,这要搁军营,你早就挨了军法。”
问安僵着身,“主子,我们再想想办法,这个毒肯定能解。”
“快去!”
我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。
想到那个穿着素衣,平日侍弄花草的男子,心里就一阵唏嘘,这是多恨我啊,一点旧情都不念,这般古怪的毒,给我吃的时候手都没软。
但看我每日生不如死,他若是知晓定是极安心的。
“主子,国师来了,正在大堂候着。”
两家离得近,就是好啊。
我勉强撑起身子,示意问安给我穿衣。
“国师首次登门拜访,不能失了礼,去拿那件朱色,就是那个纱的。”
问安脸色不虞,“主子,深秋以至,更深露重,您身子本就疲乏,望三思。”
我挑眉语气渐重,“国师天人之姿,本宫不甘示弱,快去!你一小丫头,还管到本宫头上。”
问安架不住我的威压,不情不愿地给我穿上,顺带给我敷面描红。
看着铜镜中的自己,嗯,还是美的。
只是可惜,近日来我消瘦了许多,胸前的那两团也缩了水,不然更添窈窕风姿。
我到大堂,陆愿已经候了许久,只见一只手端着茶杯,一只手攥着我落在大堂平日常看的书。
听见动静,他起身作了揖,一贯的不慌不忙,很是清贵优雅。
“陆愿,拜见长公主。”
我装模做样的点了下头,说实话,我对这些虚礼厌烦极了,远不如当年在军营那般逍遥自在。
陆愿换了一身衣衫,依旧素的可以。
难道风光霁月的男子都爱这般无趣的素色,我暗暗想着。
“国师初到京城,可有不适之处。”
我正坐在软榻上,右肩疼痛欲裂,仿若撑不住这身皮肉。
“并未。”
还是这两个字,我的左手抵在一旁的案桌上,微微借了一点力,勉强维持了面上的威仪。
“今日本宫疏忽了,未能及时为国师府安排小厮丫鬟,但本宫府中人手众多,可以匀点给国师以供差遣。”
陆愿细细瞧了我一番,眉头微皱。
“谢长公主美意,人手无需过多,国师府我自会打理。”
我表情端庄,状若无辜,“哦?国师是在嫌弃本宫的家丁?”
“那就多谢长公主的赏赐。”
陆愿放下手中的茶杯,脸色沉静。
我敛了敛神,精神委实不济。
“今夜寻国师来公主府,是有一事相求,听闻国师可卜将来之事,看透他人时运,本宫想向国师打听一下本宫的命数,魂归几何?”
我胡咧咧了一通,随后我张开右手掌瘫在了他的眼前。
我也盯着自己的右手瞧了瞧,没听陆愿发声。
“怎么,本宫这残破手相,国师参不透。”
也难为陆愿了,我的手本就不大,手纹也比常人杂乱,如今手掌又添了一处小拇指长的剑伤,更是难上加难。他又常在安隐寺,刚入世不久,这般可怖的伤口该不常见,想必是吓着了。
“长命百岁!”
陆愿思索许久,才憋出那么个一句。
我笑出了声,很是新鲜,我常听旁人说我千岁,也听过即刻暴毙这等说辞的,长命百岁倒是头一回。
“疼吗?”
陆愿盯着我的眼睛,怔怔地看着我。
我被他看得有些脸热,说句实在的,活了这么些年,陆愿是第一个问我疼不疼的。
“疼,怎么不疼,疼死我了,本宫的佩剑银霜削铁如泥,手掌被刺了个对穿,光恢复就个把月。”
我语气轻松,带着调笑。
陆愿抿了抿唇,也不恼,“以长公主的好本事,如果不是自愿,怕是无人能伤及分毫。”
我慢慢地伏下了身,撑不住了。
“国师不知从哪听的谣言,本宫也是肉体凡胎,不过刺伤本宫的人,被本宫给杀了,这也算报仇了。”
我提到了杀字,陆愿就正了神色,刚对我生的悲悯之心荡然无存。
我开始困倦了,无心应付。
“国师夜深了,劳累一日定是乏极了,如此本宫就不久留国师在公主府夜谈,不送了。”
我伏在案桌上,已经起不了身,只能闭目养神掩饰狼狈。
没过多久,一团温热覆在我的身上,伴着阵阵皂角香气,很是令人安心。
“长公主,臣退下了。”
陆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,但是我已经睁不开眼,我能哼了一声以作回答。
陆愿左手提着一袋茶叶,右手攥着未放下过的书走出大堂,身后跟了一群小厮丫鬟出了公主府。
神情晦涩难辨。
“主子,陆愿是奉前国师宋渊的命令,回京诛杀您的吗?”
问安架着我,准备寝房,语气透着些许小心翼翼。
我嗤笑道:“谁知道呢,不过陆愿杀我,民心所向,众望所归。”
毕竟,连我也想死在陆愿的手中。
除了陆愿,谁都杀不得我。
3
在榻上躺了一夜。
全身病痛褪去,只余骨头缝里残留的酸意,很是磨人。
问安手里攥着湿巾给我擦拭额间的汗渍,“主子,今日的奏折内阁给送过来了,看着不少。”
我皱了皱眉,有些不情愿地翻起了身,“备水,本宫先沐浴。”
夜里流了不少冷汗,清洗一番果然神清气爽。
我哼着小曲,进入书房,堆成小山一样地奏折让我愣在原地。
活着真的好难啊!
我随手翻开一份奏折,气得喷火,“堂堂礼部尚书,这字丑得也太不体面了,是他家幺儿誊写的吗,写的什么玩意儿,靖安侯教唆他家的狗去他家府前如厕,臭气熏天,路过行人苦不堪言......”
我气得踢开挡路得奏折,拿起案桌上的朱笔批示道:“即是狗,干卿鸟事?”
看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,心中郁气稍解。
随手翻开另一个,不干了!
双手一挥,堆叠在一起的奏折瞬间被扫落,整个书房一片狼藉。“内阁这些老匹夫全都是废物,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要本宫过目”。
隐忍的怒气让我有些焦躁,右手握着的狼毛朱笔看着也碍眼,随即甩了出去。
“准备一下,去宫里,这些奏折收拾一下,一并带去。”
我端起左手边的茶水,一口饮尽。
真冻嗓子。
问安弯着身子收拾,“主子这是准备放权了?”
一杯凉茶,我还在回味,心思分了一半,口气漫不经心,“本宫右手废得七七八八了,不能长时间运笔,再说了,这天下迟早是小皇帝的,本宫不能拘着他一辈子。”
到了勤政殿。
很巧,陆愿也在。
他和小皇帝正在内室下棋,我指使侍监把奏折放在案桌旁,透过隔帘不动声色地看着陆愿。
侍监放下奏折小跑进去,声音尖细,“启禀皇上、国师,长公主到了。”
只见小皇帝松开紧皱的眉头,略带慌张地转头看向了我。
陆愿站起身恭敬地行了礼,“臣陆愿,拜见长公主。”
我先开隔帘,颇感兴趣地问道:“可分出胜负了?”
小皇帝站到我旁边。
陆愿神情很是欣慰,唇边微微带了一丝笑意,“皇上年纪轻轻,棋艺精湛,长公主教的很好。”
我坐到小皇帝原本坐的地方,观着棋盘问道:“这盘棋下了多久了,首局吗?
“是首局,从开局到现在已过三个时辰。”
小皇帝直愣愣地站着,有些紧张。
啧啧啧,我又不是母夜叉、夜修罗,亲皇姐也怕成这样。不成,小皇帝的胆子还要再练练,不然日后我不在,这群老狐狸还不给他骨头给吞了。
“很不错,奖励皇上把外面案桌上的奏折给批了。”
我看着棋局,顿时开始手痒,想要来上一局。
小皇帝愣了许久,“皇姐,是朕想得那个意思吗?
我不耐烦地点了点头,抬头看着依旧站在一旁的陆愿,“国师和本宫接着下,不过只下棋不太得趣,要不来点彩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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